2009年10月29日 星期四

一路玩到掛/The Bucket List

這是一部關於面對生命態度的電影。診斷至癌末的兩個老人,面對只剩不到一年的生命,放棄了治療,列了一張單子,上面寫著最後這一年想要完成的事情,那張單子叫做Bucket list,那是在十七世紀英國要吊死犯人時,讓犯人站在bucket(桶子)上,踢掉桶子犯人就掛了,Kick the bucket死亡的一種輕描淡寫用法,Bucket list,死前想完成的事情。片頭是一副遼闊的景色,鏡頭在喜馬拉雅山脈逡巡,旁白說Cole過世了,那是一個萬里無雲的週日下午;如何評價一個人的人生是件困難的事情,有人說要用他生前留下來的東西去評斷,有人說用他的信仰,有人說用愛情...,而Cole的最後這段日子...,我相信他眼睛是閉著的,而內心是敞開的。我當然不知道什麼意思。我不知道,這篇文章最後會講這部虛構而誇示的電影多一點還是講現實中吳基的門診多一點點,肯定的是後者比前者的描述難的多了。當然,沒看過這部電影的人,有雷。

吳基講話很直,三種語言尤其酷愛講客家話。病人說:還是不要碰到水比較好(指著尚有疤痕的感染過的傷口)。吳基:好啦(作勢打手心狀),已經完全長好啦,怎麼動都沒有關係!病人欲反駁,吳基一直把話搶過去,都沒關係啦,看,超漂亮!你是正常人,怎麼動都可以(覆誦N遍)。病人講不出話強作笑臉出了診間。

電影找了兩個重量級老影星來分飾這兩位老人,摩根費里曼演一個花了45年的時間躺在車子底下做黑手養家的貧窮黑人,他喜歡看百萬大富翁節目,總是答對那些冷僻的知識題目。他原來是想當歷史學家,他喜歡這樣肯定他的能力。傑克尼克遜,演那家醫院的老闆,是一個成功但脾氣很差的企業家;當他被自己的政策分配到與一個貧窮的黑人同病房他說:媽的我不能忍受要跟後面這個人渡日,你看他一副已經死了的樣子!我才不管公眾怎麼想,我就是想要一間自己的單人病房。這兩個在化療的過程輪流發抖、失禁、玩橋牌、互訴人生真理的老人,也只能變成好朋友。摩根費里曼按照他僅僅兩個月大學時學到的列了最初的Bucket list,不過隨即就丟了,不可能。但那張紙被傑克尼克遜撿到,他當時剛剛知道自己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日子。Witness something truly majestic 目睹全世界最遼闊的景色,Help a complete stranger for the common good 純粹地,幫助一位完全陌生的人。Laugh till I cry 笑到自己哭。他覺得那是好點子,他要完成,自己再列了幾條賽車、獵槍、刺青...跳傘...互看對方的不認同,Kiss the most beautiful girl in the world 親吻世界上最美的女孩。兩個老男人笑了起來,你要怎麼做?"付費"。他說我從16歲就開始賺錢,不停地工作,別考慮錢,我只有錢。於是事情可能了。

吳基說:你現在是正常人,自由活動,想怎樣就怎樣,骨頭不會再斷啦。剛把繃帶拆了的病人,剛照完X光,49歲,她說,是不是還會有退化性關節炎的問題啊?你不用擔心,那通常在55歲後才會侵犯,不要管那個。是啊幹嘛管五年以後的事情,現在難得把一個問題給解決,你是一個被保證骨頭不會再斷的正常人,這幾年內不需要投鼠忌器;你比一路玩到掛片裡兩個瘋狂的老人的狀況要好得太多了,你的狀況還比所有復健科病房的病人要好,你或許可以安排旅行,去你想去的地方,沒去過的地方。即使就是這幾年。

片中最反對他們的力量是來自家屬,這完全可以理解,摩根...恩好吧片中他叫卡特,而Cole是傑克尼克遜。卡特他的妻子仇視Cole,認為是他把她丈夫帶走,她當了一輩子的護士,她被命定的角色就是盡一切可能讓卡特活下來,這個立場沒有轉圜的餘地,即使那診斷說他必定活不過一年。在兩個老人飛到了法國那家在地中海畔的餐廳享用一晚晚餐,完成Dinner at La Chevre d'Or這條時,她說服了Cole,Cole用計令卡特想起了家,他們暫且結束了這趟旅行,卡特回到了家,也在他妻子面前倒下。他最後完成的條目是Laugh till I cry ,Luwak這印尼咖啡豆的故事,這裡,有整齣劇兩位老演員最精采的對話...總之他們大笑,大笑,然後把那個條目刪了。

吳基約了下一次門診的時間,下一次約12月31,恩24號好啦,假如這一次沒發生問題,三個月,剛好過年左右,你就可以出國啦!旁邊一直皺著眉的兒子說話了,啊,11月那次不用來囉?真的沒關係嗎?看得出來他的緊張。

整齣劇演到COLE在CARTER去世後終於願意放下他的固執,拜訪已鬧翻多年的女兒,劃掉由CARTER寫的Get back in touch找回一個失落故人的聯繫,這是在金字塔頂上講的故事,那條See the Pyramids,多年前她在大學社團遇上了一個令他傾心的小伙子,但他一眼就覺得那小伙子有問題,所以他反對了他們訂婚的事情,但她還是跟他結婚了,婚禮沒有邀他去。"他第一次打她的時候她回到我家來","我想把那傢伙的腦袋扭下來,她不讓我這樣做","她說她愛他,這不是他的錯,他喝醉了,是她先動手的"。"第二次,她沒有來找我","是前妻告訴我的,我很高興能再聽到她的聲音","你後來怎做?","許多父親都會做的事情"。"我插手了,我找了專門處理這種事的人去找那男的"。"我不知道他說了或是做了什麼,只知道他沒把他給殺了。""從那時候開始,那男的再也沒有連絡過我女兒"。"她反應怎麼樣?""開始叫我的名字,甚至更糟糕"。"她說我不再是她的父親"。"我不為我所做的事情感到自豪,但如果再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這麼做。"後來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前妻把他寄給女兒的所有信件擋了下來,直到那天他進了他女兒的家,見到他的孫女,Kiss the most beautiful girl in the world,摃掉了這一條,幹這幕我的眼淚也就要飆出來...。

吳基不管你術後各種奇奇怪怪的COMPLAINT,什麼感冒症狀,頭痛,或是家屬要求要照會精神科,尤其假如有病人抱怨止痛藥不夠這種事情他一定裝沒聽見,呵呵,超直,有沒有?他說止痛藥跟你的預後一點關係都沒有。但他非常重視病人有沒有在動,他喜歡回答剛開完刀的病人"你現在就可以下來走了"這都沒關係齁。他會要求家人一定要把枴杖準備好,沒準備好叫你當場去買,在他預期的時間,通常只是POD2或3開刀後第二或第三天,就叫病人下床,然後教他怎麼使用,一定要開刀的那一腳先出去。這步驟成功後病人就可以隨時出院了。

COLE再一次紀念CARTER的演講中摃掉了Help a complete stranger for the common good 純粹地,幫助一位完全陌生的人。整張LISTS剩下第一條,Witness something truly majestic 目睹全世界最遼闊的景色,本來他們可以在金字塔上劃掉,卡特不滿意,堅持要喜馬拉雅山的景色才有資格。於是他們飛到山腰的登山站,但大雪一直下,當地人告訴他們,這場暴雪要到明年初春才會停止--那時也是他們預定的壽命盡頭。是的一如片頭,鏡頭逡巡在群山之間,最後飄到一個登山者的身上,那是Cole的助手,他的包包裡帶著Cole的骨灰,最後他們還是決定火化了,但要請他帶著,到到聖母峰之頂,在一個視野最好的地方,雲霧瀰漫,但那天出著太陽,景象遼闊,那是在雪堆裡,在那邊立一個小箱,他們的骨灰裝在片頭CARTER修車廠放菸灰的罐子--只是個煙灰罐--,那裡已經有CARTER的那一罐,助手把他那一罐也放進去,劃掉了LISTS上面最後那個條目Witness something truly majestic 目睹全世界最遼闊的景色,"Cole過世了,那是一個萬里無雲的週日下午,他享年81歲;到現在我還是不清楚要如何評價一個人,但我告訴你他死的時候眼睛是閉著的,但心是敞開的,我相信他在最後的安息之地會很開心,因為他被埋葬在山頂,而這是違法的"。全劇到此結束。

哪裡斷?吳基看著開完刀已痊癒的20+歲病人X光片上,哪裡斷,我都看不出來啊喔呵呵呵,不要再來這看啦,回家。護士隨即,那反應超快:我會想你的!Intern補刀:恭喜!是的那男生OFF了,他完完全全脫離了需要回門診照X光的日子。外頭日光亮的不像話,一些計畫訂好了沒?

附他們的 Bucket list
Witness something truly majestic 目睹全世界最遼闊的景色
Help a complete stranger for the common good 純粹地,幫助一位完全陌生的人
Laugh till I cry 笑到自己哭
Drive a Shelby Mustang 駕駛野馬賽車
Kiss the most beautiful girl in the world 親吻世界上最美的女孩
Get a tattoo 刺青
Skydiving 高空跳傘
Visit Stonehenge 拜訪英國的巨石陣
Spend a week at the Louvre 在羅浮宮花上一個禮拜
See Rome 目睹羅馬
Dinner at La Chevre d'Or 在法國地中海畔的餐廳(http://www.chevredor.com/fr/index.php)享用一晚晚餐
See the Pyramids 目睹金字塔
Get back in touch (previously "Hunt the big cat", added after being earlier added and crossed off) 找回一個失落故人的聯繫
Visit Taj Mahal, India 拜訪泰姬瑪哈陵
Hong Kong 香港
Victoria Falls 維多利亞瀑布
Serengeti 拜訪東非賽倫蓋帝國家公園
Ride the Great Wall of China 在萬里長城上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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